学会了在对心仪之人展露微笑,对厌恶之人放声大笑之后,我自身的笑意却日渐稀少。更多的时候,我宁愿独坐在电脑前,沉浸在疼痛的文字中,寻求麻醉或慰藉。社会依旧孕育着它的不良之徒,而我,也学会了以更顽劣的方式对抗那些比我更无赖的存在。世界在无尽的循环中沉闷不已,这个夏日的潮湿闷热,比往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。去年此刻,我沉浸在河水的怀抱,不愿上岸,而今,我却连河水也不想触碰。河中戏水的孩童,以及他们激起的水花,都如诗如画,我羡慕、失落,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。我无意下水,却偏爱在河畔如幽灵般徘徊,夜幕降临,也不愿离去。
家旁的河流,是上苍赐予我的最大恩惠,因此,我不再向命运祈求更多快乐,天性使然。
在那试图改变的岁月里,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的疏离,他们说我变了,变得可怕。我困惑,为何我对那些不喜之人笑得越灿烂,就越发让人畏惧?噢,他们都只是孩子。与孩子们为伍,我愿做回孩子,而非时刻保持笑容的大人。面对挑衅,我保持冷静,他们却说我变得懦弱,那个昔日为同学挺身而出的黄成龙已不复存在。谁知道?在这个世界日复一日制造流氓的同时,也将人的棱角逐渐消磨。
我知道,我即将失去棱角,你也会,他们也会,你明白吗?你们不愿,我更不愿,但这可能避免吗?或许,当你们经历如我一般多的风雨,当你们也逐渐成为准大人时,你们会懂得我这种难以言说的痛。
当我轻而易举地从地摊上望见太阳伞的尖顶,当邻家的十岁孩童还不及我的肩头,当父亲的朋友一次次邀我打篮球,当哥哥的朋友不断递来香烟,我无奈地发现自己渐渐融入了这个污浊的社会,我不愿,却又无法避免。
葱葱成婚之际,我年仅十五,小志也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。我不知道,自己何时也将面对这样的命运。我明白,他们不愿,然而严苛的家规迫使她们不得不如此。我仿佛预见,她们日渐消逝的青春,被日常的琐事消磨得愈发黯淡。不愿接受,却无力改变。这个现实的社会,如果一切从未开始,那该多好?不仅我向往,她们定与我一样。
雨,昨夜落下,我未能与之相遇,遗憾无比。已记不清多久未曾尽情沐浴在雨中。上一次,是在十六岁那年,那个一去不复返的狂放十六岁,那个自诩神勇无敌的十六岁,那个迷惘却又勇敢的十六岁,那个弥漫着花香,不知忧愁的十六岁。那场雨后,我发烧数日。如今,我还有那样的勇气吗?十六岁,终究在那个秋天逝去,那个离我远去的晚秋。
我是成长了,还是被社会同化了?对于我来说,这是好是坏?
几个月前写下的文字,如今再次贴出。